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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生命的理論與實踐

動物倫理
文/
秘書處.李文莉.共同整理

  如果建立一個清淨、祥和的美好國土,是人間現實可企及的理想,這就是關懷生命協會的終極目標。而我們究竟要投注多少時間、心力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呢?最大的重點在於︰有多少人願意化理念為實際,並且毫不猶豫地即刻付諸行動!

  在這樣的前題之下,我們把「關懷生命」看成近似建立國家如此重要的課題,分成兩大方向來闡述︰以「基本方略」來擬定指導行動的綱領;以「根本精神」做為行動背後的深遠理念與原則。

關懷與尊重的範疇無遠弗屆
  「關懷生命」的根本精神就是--以「生命」為本的關懷與尊重。

  生命是什麼?相信大家都懂,這和解釋「人是什麼」一樣多餘,但我們往往忽略了:「人」並不是「生命」的全部。換句話說,有生命力的不只是人而已,還包括了同樣也具有情感、意識和行為能力的動物。至於植物,由於它的生長繁衍與一切生命的生態、環境息息相關,自然也是關懷生命時不可忽略的一環。此外,一切動物(包括人在內)的生命延續、昌盛,又與陽光、空氣、水和礦物(一切土石物質)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請見圖一)

  因此,我們要提倡關懷、尊重生命以建立人間淨土,則不僅要關懷、尊重人、動物與植物,也當同時關懷和尊重陽光、空氣、水及一切土石礦物。

  特別要提一下,圖一中有一格空白,其意義類似中國山水畫中的空白。空白,可以是畫家與欣賞者之間的想像領域,更可以是一份深切的謙虛。換句話說,我們對生命與自然所知仍然十分有限,留下一個空白,代表的是我們在討論自然與生命時,也認知到自己的無知,尊重新知可能隨時出現,我們就不會那麼以為自己對自然和一切生命所做的決定和行為是絕對的正確。這樣的空白,或是說想像的空間與謙虛,正是我們以人為本的視野所欠缺的,才會一再陷入分別貧富、美醜、膚色、愚智、宗教信仰、權位高低的巢臼之中。

從生命皆平等的本位出發
  也正因為以人為本都還做不到,何況以生命為本?於是常有人質疑︰目前台灣社會中許多弱勢族群的人權都尚未得到起碼的尊重,來談動物權豈不是太奢侈?然而整個關鍵也正在於此︰如果不是從以生命為本的角度出發,難免會覺得某些生命須要被關懷、尊重,而某些生命並不須要。事實上,人權之所以始終無法成為自然的一部分,正因為有些人是被認為需要被關懷與尊重,而去關懷、宗重另一些人,反就被視為是奢侈、是不需要的。

  因此,只關懷任何一種生命或任何生命之所依是絕對不夠的。推而廣之,像工廠排出的廢氣、廢水,污染了空氣,污染了河川,不但影響植物生長,危害水中生物,也與人類的生活環境的惡質化息息相關,密不可分。所以關懷生命應是全方位的。

  而所謂的關懷與尊重,就是把每一個生命--人、其他動物、或每一生命之所依--植物、水、大地、空氣或陽光,都以完全平等的心來看待,不要糟蹋,不要戲弄,不要輕視,不要忽略,不要浪費,因為天地間一切生命與自然萬物都是獨一無二且不可複製的。

以提倡動物權為起點
  相信當我們超越以人為本的偏限,進而思考以生命為本的意義,必然會有一番新的境界與作為,因此,關懷生命協會希望透過對一群不會說話之生物的尊重,來落實並推廣一切生命皆平等之理念,進而喚起是人對一切生命同等關懷、同等尊重之意識,此即我們現階段的「基本方略」--「提倡動物權」,以生命為本來關懷生命,並由關懷動物為起點。在此將動物分為幾個大類︰(見圖二)

(一)寵物
  由於長久以來即和人類和平相處,多數人都會予以適當的關懷與尊重,除非是大量繁殖或人類買賣圖利、失去愛心與耐心而棄養……等,才會有流浪動物的環保衛生與人道處理與否等問題。目前,關懷寵物的人與團體已在逐漸增加,從動物權的觀點來看,我們樂於見到更多的人以寵物或流浪動物之「生命」為本的尊重,是則無論是要飼養或予以各種安置處理,才能真正做到恰到好處。

(二)實驗動物
  在實驗動物方面,與寵物相較而言,則是動物權理念中挑戰最大的一環。許多人認為︰無論是為了人類或為了動物本身的福祉,以動物為實驗的犧牲對象仍然不可避免。但檢討其必要性,探究其是否流於氾濫與重覆,透過法律或共同規範建立人道處理模式,以及研究或發展實驗動物的替代品或科技等等課題,仍待有心人的共同努力。從尊重生命、尊重動物權的觀念來看,我們認為努力的空間仍然存在,若能掌握以「生命」為本的精神,即具備了建立共識與焦點的基礎。

(三)經濟動物
  就經濟動物而言,大致分成四個小類︰其中役用部分如馬、駱駝、牛、驢、騾等等,育樂部分如馬戲團、水族表演、動物園等之利用與動物權理念較有爭議。但我們相信,如果人類的精神文明與科技文明同步成長,則以生命為本的動物權觀念與人類利益優先觀念之間必能發展出新的平衡點。

  至於經濟動物的食用和衣用(皮、毛)部分。則離起碼的平衡點非常遙遠。換句話說,其數量最多,所受到之不人道待遇復又最慘。問題是人類根深蒂固的飲食習慣,業已造成經濟動物無時無刻不在「水深火熱之中」,而動物權的觀念,也就在此成了最直接的挑戰。因此很多人一聽到關懷生命協會提倡動物權就想到素食,有人欣然加入,也有人逃之夭夭。事實上,協會不是一個提倡「素食」的團體,因為提倡素食的團體已經很多,我們不必做重覆的工作;其次,許多素食者素食的理由並非來自「動物權」理念。素食有許多不同的訴求面,包括環保之考量,慈悲之長養,健康、衛生之維護等等。而生命為本的關懷與尊重,需要全方位的體驗與實踐,素食可以是其中之一,但不是全部。(出於慈悲心之吃素,固然較能尊重生命,但很多人雖然吃素卻只關心自己。)我們肯定︰出於慈悲心的素食是實踐「尊重動物權」的捷徑。同樣也相信︰任何其他因素的素食,也可以成為引發慈悲心的絕佳觸媒,但更希望每個人,縱使尚未素食者,都共同加入尊重生命的行列,推廣「動物權」的理念。

  經濟動物由於跟人類生活如此密切,所以牠們在每一個生命階段,都須要關懷動物權者全力救護︰(圖三)

而其中,掃除人道屠宰,則是我們的首位目標。
(四)野生動物
  至於野生動物的救護,近年忽然興起於台灣,其關鍵在於符合時代潮流。但我們知道,這樣的時代潮流並非偶然,人類中許多智者早已從生態學的深度思考中,探觸到生命為本的邊緣,甚至只是一線之隔。野生動物保育為什麼跟關懷生命有關?請看圖四即可瞭解︰

  我們關懷動物,乃以生命為本,關懷野生動物當然也是以生命為本,而非立足於人類利益的「永續利用」理念。

  在時代思潮中,由關懷生態與野生動物保育,而提倡動物權,是順勢而下的趨勢,但在人類的物欲中,關懷環保與經濟動物則是逆流而上的努力。而二者同樣重要,因為都攸關生命福祉。

  那麼當前協會的目標又是什麼呢?或是說,我們要怎麼一步一步的來實踐我們的理論呢?基本上,在圖五中,大家應可瞭解協會由根本理念出發而擬定的目標。

  理論有了,實踐的藍圖也清楚了,我們最需要的還是人力。

結論
  許多事件之反應或處理,有其特殊意義。如抓春雞,是在人們習以為常的民俗活動中,提醒大眾︰「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其它生命的驚慌與痛苦上」,是否需要反省與改進。

  而彰化台灣獼猴的處理,不僅在動物權之提倡中,有其歷史意義,對野生動物保育精神的提昇也有互為表裏的功能。在協會努力的過程中,我們也發現它還有許多社會教育價值(如圖六),距離目標之達成雖然還有一大段路,但在工作實務中,這將是協會短期內努力的方向。

  當然,在處理事件的同時,我們仍未疏忽「經濟動物」福利的首要目標。這一方面,目前有常態性的社教推廣工作,以及對動物保護法草案保持高度關切與研究。目前農委會已敦聘本會理事長為「動物保護法起草小組」委員,顯見本會的立場,已受到官方的重視。

  總之,芸芸眾生的苦難,是數不盡也道不完的。協會會為生命的尊嚴與福祉而作最大的努力,但是,有多少生命會因協會的努力而改善惡劣處境?改善的程度有多少?這就要看大家共同的參與意願有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