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除捕殺的新希望:民間和鄉鎮清潔隊的互動

作者: 
黃淑郁老師(流浪動物管理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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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愛心人士一聽到清潔隊或防疫所就害怕不安,甚至情緒相當激動,因為自己照護的流浪動物一旦落入他們手中,除了花錢去買回來以外,就是死路一條。眼看著清潔隊連著防疫所一片火海,長久以來,很多愛心人士無不孤軍奮鬥,到處打火,搞得灰頭土臉,然而捕殺體系卻仍然火勢熊熊,面對這樣的情勢,大家心情上難免感到徬徨無助。

台灣的捕殺體系大抵分成兩種,一種是捕 / 殺事權合一,譬如台南市;另外一種是捕 / 殺事權分開,譬如台南縣。從網路得知,大家對如何在捕 / 殺事權分開的體系下推動廢除捕殺感到相當迷惑,同時又少有文章討論這個問題,所以我以台南縣為例,討論民間應該如何利用這兩年多來熱絡的絕育活動所帶來的有利情勢,來有效的防火、撲火。

在台南縣,鄉鎮清潔隊將捕捉到的流浪犬交由「台南縣家畜疾病防治所」處置。長久以來,這兩個單位攜手合作,連成了一條長長的火牆,令動物救援者望而生畏,不知如何下手撲火。以高雄縣防治所和「中華民國菩提護生協會」合作之密切,其對該協會支持者所提的廢捕絕育過的流浪犬之請求,也只能做消極的回應,謂其不掌捕捉之事權。捕 / 殺事權分屬兩單位所帶給廢除捕殺推動者的無所適從,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來形容實不為過。

但是,經過最近幾個月的探索,我發現事情的發展並沒有那麼絕望。事實上,在捕 / 殺事權分開之下,負責捕捉的鄉鎮清潔隊和負責撲殺的防治所並沒有上司和屬下的關係。易言之,縱然防治所想保持撲殺量以維持中央和地方政府每年編給他們的大筆撲殺預算,但是各鄉鎮清潔隊並無義務配合防治所的業務需要,他們有自己的利益考量。所以,如果我們能夠在兩單位之間設立一道防火牆,減少各鄉鎮的捕捉,防疫所的撲殺也就減少了。

身負回應民眾檢舉之責任以及環保局提供的捕捉獎勵都是清潔隊的捕犬誘因。但是,這些捕犬誘因在強勁的替代方案之下卻非攻不可破。目前在台南縣,各種絕育活動包括門診、出診和替個別照護者量身訂做的絕育放養都應有盡有,一星期七天,每天持續不斷。尤其過去幾個月來,我們已經開始用社區放養的統計向一些鄉鎮公所證明一項事實,那就是放養的同時若能嚴格執行絕育,那麼放養比捕殺更能控制犬隻繁殖。

民間若有系統的放養,孤軍奮鬥,嚴格斷絕繁殖,那麼清潔隊可捕的狗就會大量減少,形如廢捕。但是,若是清潔隊同意協助捕犬,以利照護者的絕育放養,則縱然清潔隊有責任去處理照護者轄區外沒接觸過以及無法顧及的流浪犬,這種合作捕犬的關係,實際上是瞬時間某種程度的廢除捕殺,這種合作關係比孤軍奮鬥毋寧帶給照護者更高的寬慰。我們最近幾個月來在台南縣所追求的是鄉鎮地方政府對絕育放養某種程度的認同和合作,以我們初步的接觸,這個替代捕殺的合作方案是普遍被接受的。

因為我們人力和物力極其有限,而且又是剛開始向清潔隊提議合作,所以目前我們只選擇離工作人員住家較近的佳里鎮進行正式的合作。等時間較充裕了,我們一定會介紹照護者和當地清潔隊合作。以下簡述佳里鎮的初步合作方式。由於佳里鎮幾位愛心媽媽的用心觀察,兩個月來我們找到了數處流浪犬棲息場所,編號後,匯集在「流浪動物管理研究室」的“放養區”,以便追蹤絕育情況和隻數變遷,進行嚴格的繁殖控制。這些場所至今都無人檢舉,並且多數都非成群結隊。由於清潔隊的善意,我們決定 2008 年 5 月 8 日展開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合作。
因為「新竹市動物收容所」多年來都在協助照護者捕犬,所以在請求佳里鎮清潔隊協助之前,我也電話訪問該所人員,了解一下他們如何和愛心人士合作,並把這個資訊告訴佳里鎮的愛心媽媽。為了讓雙方合作有一個好的開始,我特別選了一隻較易合捕成功的狗捕捉。結果, 5 月 8 日當天順利的捕到了狗,而且在合作前夕心情相當緊張的愛心媽媽,當次就適應了雙方的合作。佳里清潔隊一向是星期三和星期四兩個下午在捕犬,所以這一陣子雙方會利用這些時間合捕,以利絕育放養,杜絕繁殖。

佳里是台南縣捕犬較多的一個鎮, 2006 年的捕犬數為 480 ,其中有不少是幼犬。相信在絕育放養的推動之下,佳里鎮在一個月內就可以免除流浪犬繁殖的威脅。為了減少檢舉,我們捷足先登的把各棲息地找出來,而清潔隊也樂於協助捕捉。讀者可以在“放養區”觀察到佳里鎮的所有放養場所,其中 54 號場存在兩窩共 13 隻的幼犬。這是過去不嚴格絕育的後果。為了放養不因檢舉而失敗,像這樣大的族群,我們應該及早將小狗移出,讓成犬能繼續安全的生活在原地。

當各鄉鎮清潔隊在民間主動邀請之下,能協助捕捉而加速流浪犬絕育的話,民眾向清潔隊檢舉的流浪犬就減少了。進一步而言,若是彼此能互相信任的話,就是向清潔隊檢舉的案件,民間也可以幫忙清潔隊先行查看現場並進行溝通,希望能夠以較人道和有效的方式來處理。因此,縱然沒立法廢除捕殺,但是只要雙方合作捕犬絕育,每個鄉鎮就會走向實質的廢除捕殺。目前佳里清潔隊樂意由我們協助處理檢舉的案件。

現在我想提一些放養的瓶頸。無疑的,過去以來台南縣所進行的多樣化絕育活動將有助於各鄉鎮清潔隊的慨允合作捕犬。清潔隊和民間的捕犬技術各有其優勢,可以截長補短,但是目前我們只有一位專職捕犬人員和一輛車子,顯然無法和全台南縣清潔隊充分搭配。再來,絕育放養必須找尋所有的流浪犬棲息地,並進行定點餵食,以在絕育放養的架構下和清潔隊合作捕犬。這個長期餵食的人力需求也是一項很大的挑戰。

最後,希望台灣關心流浪動物的各行各業,能夠有人願意投資在放養瓶頸的消除,促進官方和民間的合作效率,使流浪動物在不久的將來,因為管理得宜而能普遍的得到救援,同時,所有照顧流浪動物的人也因此能過比較寬心的生活。總之,民間和清潔隊的正面互動已給台南縣“流浪動物解放”的社會運動帶來新希望,同時,在此 5 月 11 日節慶,大家選擇將慈祥的母親所關心、想救援的動物帶去參加台南縣的絕育活動,這份細心體貼也是流浪動物和全體社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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